从民政局出来,叶亦舟首先想到拨通电话的,是夏晴。
“你现在是什么感觉?”夏晴问。
“轻松。总的来说。“叶亦舟又认认真地想了想,补充道:
”不过再细细品品,又觉得有些五味杂陈。”
“哦?不应该是很愉悦,如释重负吗?”
“的确如释重负,但内心的余波还是忐忑的。”叶亦舟详实地描述着自己的所感,尽管她还没搞明白原因。
“因为你要独立面对你和儿子不可预期的未来了?”夏晴的话却像是帮叶亦舟理清了缘由。
“对。想来真是奇怪,其实这些年我都是在独立面对,经济上,心理上,可当今天这断舍离成为了一纸文书的official时,我竟对未来的不可预期,感觉到了面对的孤独,和势单立薄。”
叶亦舟之所以此时选择英文单词“official”,是因为她觉得此时的这个英文单词,比中文的“正式”二字更能表达正式而官方意思,如同《围城》里方鸿渐向唐小芙的示爱不是用文言文或者白话,而苏文纨向方鸿渐的撩拨与方鸿渐对她的回绝,说的都是法文。
“仪式感,对,这应该就是在那一纸文书上签字的仪式,而带来的压迫感吧。”叶亦舟像是找到了堵塞良久的那堆茅草,一下子心开气顺了不少。
“所以在开始的时候就要有仪式感,比如告白,比如求婚,比如结婚。“夏晴的话像是一颗颗的钢钉,生生打在叶亦舟的心上。
“你说的,我都没经历过。“叶亦舟苦笑道:
“这算不算是我人生经历的缺失?“
“那就是你人生经历的缺失!不过,你也算是经历过‘离婚’的人了,你的这段经历也并非人人能够经历和体会的。“
夏睛颇有道理的这句安慰之话,让叶亦舟竟不知道该喜,还是该忧。
“你现在有什么打算?如何庆祝?“夏晴无意的话总能提醒局中的叶亦舟,
“对,我应该庆祝一下,必竟,这是我的一次涅槃。“叶亦舟用了一个很大的词,但她却真实地感觉到这是自己人生中为数不多的重生。
“我这就去接儿子,带他去吃他念叨了好久的牛排和披萨。“
叶亦舟的离婚除了夏晴,没有和任何人说起,包括父母和儿子。
面对一桌的各种美食,儿子心无旁骛地一头扎了进去,乐不知疲。
可越是看到不知愁为何物的儿子,越是看到他清澈、干净、无忧的眼神,叶亦舟却越是
感到阵阵的内疚。
这种内疚,叶亦舟之前在现实生活中,或者影视文学作品里,都有看到过,但当时的她根本无法理解。她认为那是当事人或者作者的矫情,以“为了孩子“之名,而决定继续不堪的婚姻,或者放弃之外自己本人可能幸福的机会,只是为了塑造自己的”伟大“。而此时的她,却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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