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眸深深的看着她,坦承:「没办法想。」
她哑然无语,只有泪盈在眼,她将小脸偎进他的大手里,望着他,悄声道。
「我只是你手中的棋。」
「嗯,你只是我手中的棋。」
周庆凝视着她,哑声说:「可这世上,唯你真心以对我,若我连你都保不住,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?」
一颗心,颤抖紧缩。
情不自禁的,她伸手抚着他的面容,抚着他的眼耳鼻口。
「我其实……好恨的……」她告诉他,含着泪说:「恨你瞒着我,恨我想得不够透彻,自以为能够为你安一条退路,却害得你葬身祝融。我没走,是因为我不甘心,我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话,想和你说……想知道这么多年,你是否真的,在乎过……」
听到这话,他黑眸微黯,抬手以拇指抹去她的泪。
「你给我银锁那日,我想过的,别去拿那锁,可我想要。」
他低下头来,以额抵着她的额,声瘠且哑,低语着。
「我很恼,恼你凭什么那样看我,那样可怜我?我娘辛苦存下了半两碎银,才能打成锁片保我,却保不了我三餐温饱,可你随手就把这么厚实的老银锁给人——」
温柔轻喘,开口:「我不是可怜你——」
「我知道。」他自嘲的再笑,「我知道你不是,可我需要说服我自己,可以对你这样做,可以把你拖下水,我告诉自己,我需要一个饵,你就是个饵,我需要你当饵,转移他们的注意力,在机会来临时,钓出反我的人,诱出反我的妖。所以我拿了锁,让你作饵,可事实是,我想要你,我需要你那样对着我笑,那样看着我,那般喜欢我,相信我会做出对的事……」
他黑眸氤氲,悄声说:「让我记得,我还是个人……」
「你当然是人。」她有些错愕,可他黑瞳黯了下来。
「你不知道我做过什么。」他眼更黑,语音粗嗄的道:「那些妖,不是每个都生来是妖的,有些曾经是人,但误入了歧途,被迷惑了心志,十娘就是。做人很难很难,当妖简单多了,要堕落为妖只是一瞬间的事。」
她震慑的看着他,热泪滚落她苍白双颊,他不舍的低头吻去。
「我不该拖你下水的,我知道,比谁都还清楚晓得。这城里若有哪个人不该死,那一定是你。我该放你走的,可我不想……」
爱恋的抚着她的小脸,他伸手将她拥入怀中,在她耳畔低语,头一次,坦然对她诉说心中渴望。
「我不想。」
温柔说不出话来,只含着泪,万般不舍地将他的手,拉到心口,压在心上,压在那颗她挂在胸前的银锁上。
周庆心一紧,只摸着她的心跳,摸着那颗老银锁。
那么多年了,这么多年啊……
「你若要给,我还是会拿的。」
她抬起泪眼,微微一笑,然后握紧他的手,让他握紧那颗老银锁。
「我给了,就是给了,货物既出,概不退还的。」
周庆看着她,笑了。
拥着那为他差点丢掉一条小命的女人,他紧紧握着那颗厚实的老银锁,一颗心又热又暖,情不自禁的,他低下头来,在她额发上,印下一吻。
春阳暖暖,红花随风摇曳。
清风徐来,扬起他与她的长发。
温柔闭上眼,喟叹口气,蜷缩在他怀里,直到此时,就在此刻,才真正安了心。
午后的阳光那么暖。
她在他怀里睡着了,他可以感觉到她微弱的吐息,小小的心跳。
周庆以铁臂圈抱着怀中的小女人,不自觉放松下来。
菩提的绿叶遮挡着日光,风吹树影摇,让红花也跟着晃荡,她的小手仍轻轻握他的手,让他莫名安了心。
这阵子,他奔波在江南各地,来回苏杭与扬州,这两日又被她吓到,此刻真的是累了。
而她终于又在他怀里了,就在他手中。
沉重的眼皮缓缓垂下。
他能在眼帘下看见红花,看见落下的一叶菩提随风翻飞着。
一切如此寂静又平和。
他闭上了眼。
落叶随风翻飞着。
男人在漫天落叶里,虎虎生风的打着一套拳。
男孩站在一旁,一脸专心的看着打拳的男人。
乍一看,男人打的拳法十分简单,和一般武馆教的差不多,可再一看,就能看出差异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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