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色的液体随着滴落的声音涌进尿盆。
尿袋空了。
严枳把尿袋关上。
然后端起沉甸甸的尿盆去了厕所。
他在洗手台边冲洗尿盆,哗啦的水声中是永远嘈杂的病房。
他回去,把冲洗干净的尿盆放回床底下,王芳正跟隔壁的老太太聊着天,严枳起身,站在旁边有一阵,才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声:“妈。”
王芳挪了眼看他。
慢慢习惯了疼痛的王芳,脾气好了许多,对待这个留下来照顾她的儿子也多了些笑脸。
严枳:“我去接壶开水。”
王芳:“我当什么事呢,快去吧。”
老太太:“是不是冲药啊?我这还有,你在我这拿过去!”
王芳:“不用了,谢谢你了,孩子都过去了。”
严枳提着热水壶走了出去,他路过医生办公室的时候,多看了一眼,然后才到了打水的地方。
镜头里的热水室很安静,除了斑驳的路面,就是窗外大片的绿。
严枳站在中央片刻,然后抬手,拔开了木塞,把里面的水倒了出来。
那流淌在洗手池的水,还冒着热水。
它们顺着同一方向,流进了难以改变的命运里。
……
等严枳拎着水壶回去的时候,病房里已经挤满了人,严枳在门口停顿了片刻。
在旁看清楚,是新来的13床的家属,躺在病床上女人终于开始说话,语气里充满着自怨自艾的味道,仿佛已经过不下去了。
“让让。”
身后一阵声音。
那一刻,严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,那声音熟悉得瞬间刺激了他五脏六腑,在血液里穿梭了一通,严枳不由得站直了些。
他回头,看到了刚才没在办公室里看到的人——夏医生。
严枳从没这么近的和谁对视过,怔愣让他的反应慢了半拍,以至于没有立刻别开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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