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间的事情。重要的是,你经历过,你在这里存在过,那就不是虚幻。大公子不容易,你要好好珍惜他。他会护好你的,你要学会相信别人。”
苏婶子的声音渐渐小了,说到最后,已经小到听都听不清了。
顾景芜凑近去听,却见苏婶子已经闭上了眼睛。她试探性地轻声唤了一句,“婶子……”
嘴唇上淡淡的血色也褪的苍白。
顾景芜的脑袋轰的一下好像炸了一样。
“婶子!”
她把手探到苏婶子的鼻子下面。已经没有呼吸了。
泪水从眼眶不知何时滑下,打湿了脸颊。
苏叔在外面,突然听到顾景芜的一声惊叫,慌忙跑了进来,却见顾景芜跪在了床边。那床案上,白色的冷光照耀着,没有温度。他的内子,他的老婆子,陪伴他风风雨雨几十年的女人,正安然的歪在床头上,眼睛闭着,脸上苍白得可以看清她的肌理。
他踉跄了几步,连扶着东西的力气也没有了。
走了,都走了。
他什么也没有了。空荡荡的家,连个人气儿都消失了。
银杏带着大夫匆匆赶到的时候,顾景芜还跪在苏婶子的床头。苏叔正帮苏婶子整理这些天都没有好好打理过的鬓发,动作仔细轻柔,像是呵护的掌中至宝。
“顾姐姐,怎么……”银杏的目光略过苏婶子的脸,话就哽在了喉咙里。
她知道,她来迟了。
顾景芜木然地望着身上地上的一个点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或许什么也没有想,也或许,脑海里翻越千山万水,却不知道该想什么了。
这是一个虚幻的现实,这里所有的人都是虚幻的存在。她本不应该对这里产生任何情感的,她只需要按照要求,把刘伯钰救醒,一切就大功告成了。
可是,苏婶子的死,却让她突然意识到,她错了。她错的彻彻底底。
什么是幻境?什么是现实?
她存在过,那些人都存在过。他们在一起有过共同的记忆,有哭有笑,有吵有闹,那怎么会是幻境!
呵呵,葛老,你要的,到底是什么?你又到底想让我明白什么?
苏婶子七天之后出棺。
在此之前,柳镇有一个传统,那就是子女需要在出棺之前日夜守棺。苏婶子和苏叔一辈子没有孩子,守棺的份儿顾景芜便主动承担了下来。起初,苏叔还觉得不太好,怕晦气沾染到顾景芜身上。但是见顾景芜执意如此,便也没有办法了。
顾景芜跪在蒲团上,目光空洞地拿着纸钱放进火盆,一遍一遍重复着同样的动作。周围的人都仿佛与她无关了。她见过生死,却第一次真正思考生而为人的意义。
有时候,这是一种情感的牵绊。人死了,但只要活着的人还会想念,那个人应该就还是存在着的吧。
外面喇叭唢呐的声音呜呜咽咽。天气阴得很,冷风吹得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。
一件温暖的披风从后面轻轻罩在了她的身上,那熟悉的墨香让连续两天不曾闭眼的顾景芜忽然觉得有些疲惫了。
她侧过头,眼帘里倒映的,全是纪尧那张温柔的带着温暖微笑的脸。
她听到他说,“阿芜,你还有我。”
她想笑他这话说得痴,全然不符合纪家那个矜贵高冷的大公子的形象了。可是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笑不起来了。
“纪尧。”她将头轻轻靠在男子的怀里,缓缓闭上了双眼,干涩的眼眶,此时却再一次湿润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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