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乎愈发佝偻,垂首道:“是,陛下。”
莫蒿礼神情复杂地道:“陛下,此时当以休养为重。”
莫蒿礼没有推辞,在旁边那张圆凳上坐下,看着皇帝虚弱的神态,良久之后才低声道:“陛下,何至于此啊。”
“朕无事。”
开平帝望着眼前熟悉的场景,平静地说道:“均行公请坐。”
后宫,兴庆殿。
眼下谁也不知道外城战局如何,有人希望守备师将士能够挫败敌人,只要守住京都等边军赶来勤王,大梁便不会发生太大的变故。有人则希望京军能够破城而入,行改天换日之举,如此才能趁着这股东风青云直上。
虽然那一刀没有刺中他的要害,而且刺客使用的毒药较为寻常,太医们处理起来并不困难,可他终究是年近五旬的老人,身体素质不像谷梁那样强悍。
卯时初刻,后宫传来一个消息让焦躁不安的大臣们欣喜若狂,那种紧张到令人窒息的气氛稍稍缓解。
距离天光大亮仅剩不到半个时辰,都中却没有多少人还能安然入眠。
萧瑾在亲兵的保护中来到城墙上,望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京军身影,以及不远处鲜血喷洒的战局,镇定地说道:“你猜得没错,我只能再给你三千兵力,必须守住南城。”
开平帝轻声说出三个字,然后略显困难地扭头望着老态龙钟的左执政莫蒿礼,缓缓道:“朕有话同均行公说,你们都退下。”
萧瑾收回目光,没有再理会叛军汹涌的攻势,神色平静地望着北方,心中默念道:“陛下说你一定会出现,虽然我对此持怀疑态度,仍然希望伱不会令陛下失望。”
只有他才能在开平帝面前使用“你”这个字。
亲兵行礼应下,快步离去。
开平帝在昏迷一天一夜之后终于醒转。
这句话没头没尾,但开平帝显然听懂话中的深意,他没有立刻顺着莫蒿礼的话说下去,反而流露出几分追忆往昔的模样,喟叹道:“还记得父皇去世前二年,他将二哥立为储君,当时均行公坚定地支持他。两年后二哥病重驾崩,王平章劝朕继位登基,很多人默不作声,也是均行公当先发话,朕的皇位才算定了下来。”
众人不敢再拖延,纵然万般不舍且担忧,亦只能鱼贯而出。
开平帝知道这位四朝元老缘何沉默,可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错。
莫蒿礼默然不语。
莫蒿礼苍老的面庞上泛起伤感之色,道:“陛下,臣真的很老了,不记得当年的故事。”
朝中看似太平祥和,实则处处暗流涌动,他身为天子至尊,总不能留给新君一个危机遍布的朝廷。
开平帝勉强笑了笑,轻声道:“朕只是想说,世间没有一成不变的道理,更无能永远坚持初心的人,便如均行公这样注定会名留青史的治世名臣,也会根据时局的不同做出完全相反的抉择。可是朕知道,均行公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,本心都是为大梁考虑。”
开平帝问道:“难道均行公不想看一看?”
毛骧咬牙道:“卑职定不辱命!”
望着肉眼可见苍老不少的皇帝陛下,后宫嫔妃无不眼泪涟涟,太子刘贤更是跪在床边询问开平帝的状况,纯孝之心显露无疑。
躺在龙床上的开平帝面色苍白,不复往日之风姿。
……
京都北郊,北大营驻地。
营门敞开,大军列阵而出。
裴越看着浓重如雾的夜色,面色沉静笃定,手中长刀发出嗜血的龙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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