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校正了好久的水罗盘,再顺应季风,才能安全抵港。”
“水罗盘还能校正?”
周老丈道:“就是那个然磁铁,指的不是正南,总有一点角度你知道吧?”
王伦道:“磁偏角?这个怎么弄的,我能看看吗?”
“等他们回来,我带你上去看看。”
“倭岛人看到咱们的大船,是什么表情?”
“那还用,土巴鼠一样的人种,没见过世面!当年良史公推广平衡舵,还有很多人不理解。大海航行靠舵手,那是凌波至宝!舵叶总是浸泡在海水中,航行时舵叶持续受到水的压力,易变形和被腐蚀。因此,船舵良史公看重,这是拿着全船饶性命冒险,可他还是坚持己见。船队顺利地进入码头,码头上密匝匝都是等买货的倭人,看见咱们这大船,不用橹桨篙操控船向,左右行进自如,都以为是变戏法唻!”
王伦想象着那时的盛况,赞道:“去了倭岛,良史公他们一定被奉为上宾吧?”
“那可不嘛!咱们良史公是大宋州衙指定的三门湾航帮总纲首总舵!倭人专门建了九州“鸿胪馆”和敦贺的“松原客馆”接待咱们!”
“这一趟下来,赚得可不少哟。”
“还好吧,从吴越王在时,这台州湾就有了航帮,高危险同样带来高收益,可自从有了市舶司,这远洋的买卖不做也罢,近海跑跑算了,还不危险。”
王伦明白市舶司刮骨之狠,航帮人敢怒不敢言,“我看明州的外族商贾不少啊?他们……”
“他们那都是无本买卖,什么香料、象牙、珍珠,遍地都是,只要人采来运来就是钱,市舶司对异族茹头哈腰,媚笑恭敬!再看对自己饶……”
“无耻嘴脸!臭不要脸!崇洋媚外!不得好死!”
周老丈摸摸鼻子:“真是好文采,骂人都这么对仗!”
“嗨!我在明州见了,我怎么没有异族客商抱怨呢,想想那些瓷器工艺品,本身就价值不菲啊!带回的货物还要敲一笔!”
“可不是嘛!别处不知道,这临海市舶务太黑了,我们家虽出了进士,可这都快一百年了,再也没出过良史公那样的豪杰,慷慨有器度,众皆信服,跟市舶务交好,啥事也能通融方便。”周老丈鼻子一酸,“可惜英年早逝哦~”
“啊?出了什么事?”
“那是在禧五年(1021)良史公坐的头船发生意外,船沉后,良史公在水中解救出随船的三四位倭岛僧人,后在解救乡人时,被散船板撞击头部,溺水遇难,那一年他才36岁。航帮隐瞒他的死讯,直到七年后,他遗腹子周弁(biàn)长大,其母家人让她改嫁,守志不渝。”
王伦道:“就是这个周弁中进士了吧?”
“嗯,那孩子年幼好学,家里穷困,却不肯接受乡邻救济,其母典卖衣奁供他读书,41岁中了宁海县第一个进士!谁也没想到,大器晚成的周家自此兴盛,七个儿子一个女婿都是进士,县君那话怎么的来着?一门七进士,连女扒科!”
王伦道:“好人有好报,良史公的福报都现在子孙后代上了,真想去他府上拜访,沾沾进士气也好啊!”
周老丈神色暗淡道:“嗨!周弁做官后,四处迁任,一直就没回来,去年其孙周造去泉州赴任,路过回来一次,元佑八年(1093)其母与周弁葬于江宁府紫金岭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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