脑中飞转的思绪,“你啊,虑了霁都虑苍梧,担心我又担心她,只会累倒你自己。人各有命,先自扫门前雪吧。”
两人站着谈话一直没动,全未觉河边两个孩童正蹦跳着往这头来。
被暗卫横身一拦,两个孩子吓得不敢动,顾星朗恰好转脸,让他们放行。
男孩遂牵着妹妹到跟前,妹妹手掌上两粒东西,就那么展着,亮晶晶眼瞳将两人一望,请他们吃的意思。
阮雪音不确定那是否某种饴糖,没立时接。
一向洁癖的顾星朗却伸手拿了,扔进嘴里,抿了抿,对孩子们笑。
阮雪音自己是用药之人,对饮食尤其谨慎,尤其是他的饮食,唬得当即捏他掌心暗示他吐出来。
顾星朗却拿起女孩手中另一颗,喂到她嘴边,“这个叫乃,大概是这么念的,你尝尝,跟咱们常吃的饴糖滋味两样。”
阮雪音讷然张嘴,方反应他来过逗留过,对这里实是熟悉的。
入口奇异的甜,夹着很淡的苦和回味的涩,直教阮雪音这尝遍天下甜的人都觉特别。
遂与孩子们继续朝村落去。待他们走近,河边妇人浣衣刚毕,站起身看见顾星朗,盯着好一会儿,忽张了张嘴。
立即意识到语言不通,面上微微焦灼。
顾星朗望着她脑内思索,寻回些许印象。他十岁初见这妇人,对方也才十二三,是沈疾的邻居,离开那日还送了他一大把桃花。
彼时真是水灵,这样算如今也才二十六七,却比山下二十六七的女子更显年岁,只那双眼依旧清澈,透着天真。
十四年,果然是太久了。
他走过去,对她以山下之礼作揖。妇人愣了愣,好半晌想起来什么,微曲膝,举手齐胸,那动作生疏,却很似青川女子之礼。
顾星朗笑了。那是十四年前他们教她的,时间稀释过往,终也会留下一些。
留下的是人心之向。念念不忘,自会留痕。
阮雪音站在这头看,大致猜到是旧相识,暗思量这妇人究竟知不知顾星朗的真实身份——虽然沈疾说,其族都拜那些壁画、都晓那道神谕,百年来出山运筹的毕竟只有阿那坦,村民们,未必,应该说多半不谙细节。
且十四年前来的是一堆人,知道顾星朗是最要紧那一位的,应该只有将被黎鸿渐带走的沈疾。
思量间,顾星朗回头招手,她便挪步过去,看妇人面善,微笑施了个准确的女子礼。妇人忙回礼,学着阮雪音动作,这次又更像了些。
“沿河过去就可以吗?”顾星朗问,自是用青川官话,又以手势辅助。
显然妇人是凭手势懂的,点点头,也抬手往前方一引,带他们去的意思。
顾星朗来过,所以问的不是村子的方向,而是人的方向。
让人不安的是,妇人明白。
入夏之后,整个大陆的白昼都在变长。不周山的白昼又比外头更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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