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清脸。
“祁宫点灯,霁都不眠,我都睡不着,何况你。”
段惜润望飞雪逝于水面,自己立在桥上如始终立在繁华与盛宠边缘。边缘以外,不曾获得。“前年点灯我在采露殿看的。本就没睡着,外面一亮,满宜一掀床帐,我就起来了。居祁宫那两年我常常睁眼到天明。”
“等他?”
段惜润不答算应。
“何必。”
“后来我才知道,那天夜里阿妧和瑜夫人也都没睡,和我一样,站在寝殿外廊下看了一夜的灯和雪。”她顿了顿,”先生你从不希冀这些么?喜欢与被喜欢,情与欲,相思与不甘。”
许是子夜飞雪连昼光的情境过分梦幻,竞庭歌难得认真想了想,“挺好的。但在我这里排得不靠前,也就没那么要死要活。”
她随之去抓慕容峋的脸,画面是许多年来的君臣问答;然后上官宴的助眠歌声蹿腾,天长节人潮里那段奔赴比较深刻。
她将它们挡回去。
“去岁登基时我一直想着珮姐姐的话,给自己机会,尝试另种人生,毕竟以女儿身行男儿事,还是千百年来只有男儿在行的事——为君治国,太难得。”
“多好。我拼一辈子不可得。”
段惜润摇头,“太可惜了。这世上一定有些姑娘擅此道,但不是我。有他帮忙,我亦不算蠢,勉强应付吧。可若有机会,我还是希望如珮姐姐,得他钟情,为他生子,春夏秋冬,安乐度日。”
竞庭歌慢慢开始接受阮雪音的许多做法,冷然地,中立地,不以一己认知审判任何人。“是太可惜了。所以今夜你是来同我说,打算接受明日及之后的所有事,无论他如何运筹。因为你没那么想坐稳这位子。”
一个人的力量若不来自本身,千军万马策不动。她不打算劝,只开始计算顾星朗运筹的所有可能,试图找出下一个可以联盟的段氏族人。
段惜润再摇头,“我是来告诉先生,我已经做不成珮姐姐了,不能再叫他看轻。”
竞庭歌转身直面她,意外写在脸上。
“不瞒先生说,昨日我当面问了他对白国之策,他绕开了。”段惜润亦转身,神情肃穆,“算默认吧。但至少此回合,他不会骗我。他既要以我为桥蚕食白国,自会扶我坐稳。”
竞庭歌看半晌对方柔美的脸,娇憨被女君端方压在深处,“他绕开了,你如何反应的?是现下跟我说话的模样,还是,珍夫人的模样?”
段惜润呆了呆,下意识咬唇。
竞庭歌即晓得答案,忍住没嗤,“他是个重情之人,同时又拎得清、最喜防患于未然。你那般反应,也许掉眼泪了?他必不忍,想到来日要吞你的国家要纠缠要煎熬,必思快刀斩乱麻。”
段惜润一时没懂这句快刀斩乱麻。
“这下你的君位真要保不住了。”至此刻竞庭歌彻底想通顾星朗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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