咬牙策马狂奔。
韦待价站在城头之下,眯着眼睛静静的看着媚罗刹带领一拨拓羯骑兵,和城下的突厥人混战成了一团。薛绍带着另一拨人,已经越跑越远。
“都督,请撤离城头,这里马上要开战了。”独孤讳之上前说道。
韦待价不为所动的站着,淡淡的道:“你们都习惯了和薛绍一起并肩作战,也习惯了韦待价一直龟缩在帅帐里,是吗?”
“末将并非此意……”独孤讳之的表情有点难看。
“以前的韦待价,不是这样的。”韦待价似笑似笑,自言自语,“但逢战事,他也和薛绍一样身先士卒冲在最前。他深受将士爱戴,在军中拥有无人可及的威望,所有的袍泽弟兄都愿意为他而战,为他而死。”
“都督……”独孤讳之惊讶的看着韦待价,不知道说什么才好。
“今日之薛绍,也不是往日那个薛人屠了。”韦待价继续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说道,“他越来越像一个人。”
“像裴公吗?”独孤讳之问道。
韦待价摇了摇头,淡然一笑,“像武太后。”
“啊?”独孤讳之觉得很惊讶。
“他固然也像裴公,但更多的是像武太后。”韦待价说道,“你们查觉不到,是因为你们不了解武太后。就连薛绍自己或许也没有查觉到,因为人总是看不到自己的变化,就像到了夏州当上了都督的韦待价一样。”
独孤讳之直挠头,韦都督今天给他的感觉很奇怪。细细一回想,久别重逢的薛绍也有些奇怪,的确是和以前不大一样了。但究竟奇怪在哪里、有哪些不一样,自己又说不上来。
于是独孤讳之问了一句,“都督,薛少帅有哪些变化,末将怎么就看不出来呢?”
“威震河陇的薛人屠,背靠大山底气十足,锋芒毕露杀人如麻。麾下敬他如神,敌人畏之如虎。百姓对他,则是既敬且畏。”韦待价淡然道,“那时的薛绍,崇尚的是力量与智慧。”
独孤讳之连连点头,“对,那时刚刚接过裴公衣钵的薛少帅,意气风发豪气干云,智勇双全深受拥戴。我们朔方军的弟兄,无不对他心悦诚服。”
“以力为剑,可以服百人;以智为剑,可以服千人。”韦待价呵呵一笑,“但是现在的薛绍,又多了一把新剑。”
“新剑?”独孤讳之茫然不解。
“以德为剑,可以服万亿之众。”韦待价说道,“我们常说以德服人,但真正能做到的,却是极其少数。薛绍这几年留在京城混迹于朝堂,他真的学乖了。他没有再像以前那样,仅仅凭借力量和智巧去打败对手、征服敌人。他从武太后那里学会了,如何的把握人心,操纵人心。”
“有吗?”独孤讳之直轮眼珠子,“末将倒是未曾查觉。”
“御人于无形之中,这才是他的高明之处啊!”韦待价呵呵直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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